没等他们想明白，阿苑突然开口，声音清脆又直白：“臭老头，你喜欢我吗？”
捻云指尖的动作一顿，显然没料到他会问出这话。
阿苑理直气壮地补充：“话本子里说，好看的人笑起来，大家都会喜欢！我刚刚笑了，你是不是也喜欢我？”
两名弟子瞬间无语，扶额捂脸，心里哀嚎：我的小祖宗，这话也能随便问啊！
捻云抬眼，目光扫过一旁憋笑的弟子，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：“以后，少给他看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。”
“凭什么！”阿苑立刻收起笑脸，小脸涨得通红，一脸气愤地瞪着他，“话本子好看得很！你就是嫉妒我有人喜欢！”
说着，他猛地扑上去，对着捻云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，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用力，仿佛要把心里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。牙齿深陷皮肉，他能尝到淡淡的血腥味，却依旧不肯松口，梗着脖子瞪着捻云，像是在宣告自己的不满。
捻云眉头微蹙，却依旧没有推开他，只是任由他咬着，指尖的白光也未曾中断。
弟子们吓得大气不敢出，连忙上前想劝，却被捻云用眼神制止了。
阿苑咬了好一会儿，直到腮帮子发酸，才愤愤地松口，看着捻云手腕上深深的牙印，心里的气消了些，却还是撅着嘴，嘟囔道：“臭老头，你就是不喜欢我！还不让我看话本子，我偏要看！”
捻云收回手，看着手腕上渗血的牙印，又看了看眼前气鼓鼓、像只炸毛小兽的阿苑，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，转瞬即逝。他没回答喜不喜欢的问题，只是淡淡道：“继续修炼。”
“我不！”阿苑扭头，却在看到捻云手腕上的血迹时，动作顿了顿。他心里忽然有些别扭，刚刚好像咬得太用力了？可转念一想，谁让这个臭老头不让他看话本子，还不承认喜欢他，咬他也是应该的！
他重新坐好，却没再像之前那样安分，时不时偷偷瞪捻云一眼，嘴里还小声嘀咕着“臭老头”“坏东西”，可体内的灵气却依旧在顺畅地流转，邪祟带来的阴冷感也在一点点消散。
弟子们见没什么大碍，又怕再被阿苑的奇言怪语“冲击”，悄悄退到了竹林外，只留下净魂泉边潺潺的水声，和一老一小的身影。
阳光渐渐西斜，镀在捻云的白发上，泛着柔和的光泽。阿苑感受着体内的暖意，偷偷瞄了一眼捻云手腕上的牙印，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：下次咬的时候，是不是可以轻一点？
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，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。不行！臭老头那么坏，就该咬他！
灵气传输完毕，捻云收回手，拿出药膏，自己涂抹着手腕上的伤口。阿苑看着他熟练的动作，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，却还是嘴硬道：“活该！谁让你不让我看话本子！”
捻云抬眼，看着他口是心非的模样，轻声道：“明日带你去竹林深处，看会发光的花。”
阿苑眼睛一亮，瞬间把刚才的不快抛到了脑后：“真的？不许骗我！”
“嗯。”捻云点头。
“那……那好吧。”阿苑挠了挠头，有些别扭地说道，“明天我会好好配合你修炼的，不过你也得让我看话本子！”
捻云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，嘴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，算是默认了。
阿苑看着他难得的松动，心里忽然觉得，这个臭老头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。至少，他会带自己去看好看的花，还会纵容自己咬他。
云雾渐渐聚拢，笼罩了净魂泉，却遮不住青石上那道小小的身影和身旁的清润轮廓。在这份打打闹闹的相处与默默的纵容中，阿苑体内的邪祟越来越淡，而那段跨越百年的过往，也在这日常的烟火气中，渐渐消融成温柔的底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