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知澜不再多问,心中已有计较。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。若能借永嘉郡主之口,揭穿谢清漪的抄袭之行,效果远比她自己指控要好得多。
接下来的几日,谢知澜足不出户,静心养病,同时将前世关于花宴的记忆反复梳理,推演各种可能。她让碧珠留意着芳菲苑的动静,得知谢清漪近日果然常往外跑,似乎是去参加各种诗会茶集,想必是在为“偶得佳句”做铺垫。
柳姨娘那边则依旧安静,仿佛默认了谢知澜的“嚣张”,只是府中关于大小姐“性情大变”、“苛待下人”的流言,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。谢知澜听闻,只一笑置之。
期间,父亲谢垣来过澜意阁一次,问了些她身体恢复的情况,言语间似乎对她那日的“梦”仍有些在意,旁敲侧击地问她可还梦到别的。谢知澜只作懵懂,推说记不清了。谢垣见她神色不似作伪,虽有些失望,也未再多问,只嘱咐她好生休养,花宴若身体不适,不必强求。
谢知澜恭敬应下,心中明了,父亲虽因那梦对她有所关注,但根基未变,仍需更多实事来扭转他的看法。
花宴前一日,谢知澜正在房中看书,碧珠进来禀报:“小姐,二小姐来了。”
谢知澜挑眉,她又来做什么?
谢清漪这次倒没带什么东西,只身一人进来,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甜美笑容,仿佛之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。
“姐姐明日也要去英国公府的花宴吧?”谢清漪亲热地挨着谢知澜坐下,“妹妹真是期待呢。听说英国公夫人最爱风雅,明日定有许多闺秀展示才艺。姐姐素来聪慧,定然能拔得头筹。”
谢知澜放下书,淡淡看着她:“妹妹过誉了。我病体初愈,精神不济,明日不过是去凑个热闹,免得失了礼数。倒是妹妹,近日诗名在外,想必是胸有成竹了。”
谢清漪眼中闪过一丝得意,嘴上却谦逊道:“姐姐说笑了,妹妹不过是胡乱涂鸦,怎敢与姐姐相比。”她话锋一转,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,“姐姐,妹妹听说,明日花宴,三皇子殿下可能也会随淑妃娘娘一同前来呢。”
她紧紧盯着谢知澜的脸,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羞涩或期待。毕竟,三皇子萧景珩龙章凤姿,是京城多少闺秀的春闺梦里人。前世的谢知澜,亦是对他心生仰慕。
然而,她失望了。谢知澜脸上没有任何波澜,只平淡地“哦”了一声,仿佛听到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。
谢清漪心中诧异,又不死心地道:“三殿下文武双全,礼贤下士,可是难得的良配。若是……若是能得殿下青眼,于我们谢府也是大有裨益呢。”她试图用家族利益来触动谢知澜。
谢知澜抬眸,目光清冷地看着她:“妹妹慎言。皇子婚事,岂是你我能随意议论的?更何况,婚姻大事,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我等闺阁女子,还是安分守己为好,莫要徒惹是非。”
她一番义正辞严的话,将谢清漪噎得哑口无言,脸上青一阵白一阵。
“姐姐教训的是。”谢清漪勉强挤出一句话,心中却是怒火翻腾。她觉得谢知澜定是在装模作样!一定是想引起三皇子注意,才故意表现得如此清高!
又坐了片刻,见谢知澜爱答不理,谢清漪自觉无趣,只得悻悻离去。
看着她离去的背影,谢知澜唇角勾起一抹冷峭。明日花宴,谢清漪,但愿你为你自己准备的“才女”之名,不会变成勒紧你脖颈的绞索。
所有的伏笔都已埋下。
只待明日,东风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