彩月扬扬食盒,“都做好了,小姐,可是,为何要装在食盒里?”
慕书戴上围帽,“听说顾统领近日为了宫内偷盗之事,忧心烦闷,食欲不佳,这乌梅汤最是开胃,且昨日我在郑府落水,是顾统领救了我,理应去感谢。去套马车吧。”
彩月道:“是,小姐,马车已经套好了。”
顾府离慕府很近,乌梅汤还未凉却,马车便停了下来。
此时的顾云深正在书房查看副将清云递来的密纸,郑伯曜私售官盐,其渠道是盐铁转运使傅吏,而傅吏,是林墨之前几个月推荐给皇上的人。林墨之曾奉命出使姜国,并带兵将其灭国,这才从兵部司郎中坐上了尚书的位置。
顾庭右奉旨调查,郑候私下找过他很多次,可顾庭右是个忠臣,表明一切秉公办理,见他这里不松口,郑候将矛头转到了顾云深,又是过府寒暄,又是送些名贵药材,更甚,深更半夜给他送了一箱金银珠宝,全被他退了回去。
只见郑伯曜被传唤多次,郑候再也坐不住,竟把主意打到了他未婚夫人的头上。
真是可笑。
他派清云打听消息,顾庭右那里已然掌握所有证据,只等一纸奏状上去,他郑家上百年的基业,怕是不保。
小厮隔门来传。
“公子,慕家六小姐来了。”
“谁?”
他不敢相信地问道。
小厮再报:“慕家六小姐。”
“真的?”顾云深凝重的脸上有了喜色。“快请进来,朝露堂等我。”
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,只随意穿了一件,腰带也凌乱地松着,“不行不行,这样不行。”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,冲着门外大喊一声:“清云,快给我换衣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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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书到朝露堂刚坐下,就见顾云深穿着一身将服,信步走来,他神情清冷,完全不像会在马车里问她谁更出众的模样。
“小女来得突然,不知是否有打扰到顾统领?”慕书起身颔首行礼。
顾云深道:“无妨,你来我府上,为何还戴围帽?”
慕书微微低头,打岔道:“顾统领,昨日我不小心落水,幸好您救下,听闻最近顾统领因琐事食欲不佳,我特意做了乌梅汤来,您喝些,自会胃口大好。”
她在关心我?
她明明知道我只是恰逢时机出现,没有他,她也一样会安然无恙,竟还特地跑来为他送汤。
顾云深暗地高兴,面上还是平静无风。
他道:“既然六小姐有心,那我就尝一尝。”
慕书打开食盒,端出汤来,正盛到碗里,不经意地问道:“顾统领这是要进宫值守吗?”
顾云深道:“今日我休息。”
“这是乌梅汤,还是温热,顾统领尝尝。”慕书递给他,轻轻笑道:“顾统领在自己家也穿将服吗?”
顾云深愕然,清云在一旁正气凛然道:“不是的六小姐,我家公子是因为您来了,才让我找将服出来穿的,平日他在家都是只穿里衣。”
“咳咳咳!”顾云深打断他,“多话。”
是吗?
慕书隔着围帽仔细端详他,刚刚来时还一脸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,竟然还会为了见她特意穿来将服,看来她来对了,这个顾云深只见过她几次,对她好像很不一样,此行,怕是赌对了。
见他喝完,慕书伸手去拿碗,“我再帮顾统领盛一碗。”
“好。”顾云深递过碗去,却看到她手心里有一道深深的红痕,他一把抓过来,拧着眉冷声问道:“谁干的?”
慕书抽回手藏在背后,唯唯诺诺道:“是,是我自己不小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