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不得林策没有亲自前来,原来是排了出戏给她。
徐婉凝见状,一招手,婢女良月带着王媞进了内屋,秦老太太示意刘嬷嬷,刘嬷嬷紧跟前去,不一会,王媞走了出来,她似笑非笑地盯着慕书,像是在说,是我救了你。
刘嬷嬷回到秦老太太身边,低声说了些什么,而后秦老太太异样的眼光看了她许久。
徐婉凝失魂落魄地出来,跨门槛时没注意,差点绊倒,慕琉璃急忙去扶,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,可还是怀有希望地问道:“母亲,是真的吗?”
徐婉凝推开她搀扶的手,恶狠狠地盯着慕书道:“你早就已经料到了,是吗?是你布了这个局,他们都是你找来的人,我才不会上你的当!”
看到她们此刻的反应,慕书知道,王媞已经成功混了过去,她放下心,说道:“敢问夫人,这两个人不是您亲自派人到庄子上找来的吗?您说是我的人,难不成是我逼着您非要找这两个人吗?”
“够了!”慕省云怒斥道:“既然真相如此,夫人也不必再揪着不放。”
徐婉凝跌跌撞撞地跑向慕省云,柔弱地跪在他脚边,“老爷,既然这件事已经揭开,不妨就查到底,民间早有滴血验亲,既然你说你就是慕书,那就来试试。”
慕省云皱眉:“滴血验亲?”
徐婉凝点头:“是,只要是亲父女,血定会相融。老爷,您也不想被无名之人蒙骗吧?”
“父亲,”慕书道:“父亲当真要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女儿难堪吗?若半年后女儿嫁入顾家,他们会说女儿是被慕家怀疑过身份的人,到时恐轻视女儿,慕家也会被诟病,请父亲三思。”
滴血验亲早已流传,几年前裴候的小儿子出生时正逢内院争斗,裴侯的五姨娘被指控偷人,为证清白,五姨娘撞柱而亡,留下的小儿子也被滴血验亲以正血脉,结果就是五姨娘清白,这个孩子就是裴侯的,全是后院女人们争风吃醋,一个活生生的人命丧于此,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,那几年裴侯出门都被人指指点点。
慕省云绝对不会让慕家也陷入这样的风波,一个慕书而已,是真是假又如何,安安稳稳地嫁进顾府,不给慕家生事,管她是哪里来的。
他缓缓说道:“好了,慕书是我亲自派人带回府的,我信她。来人,把他们三个带下去。”
堂下三人行礼离去。
徐婉凝瘫在地上,神情恍惚。
慕省云朝慕书挥手:“起来吧。脸上的伤无碍吧?”
慕书俯身一拜,“谢父亲,女儿无事。”
“嗯,既然一切都说开了,大家都散了吧。”慕省云道:“琉璃,带你母亲下去。”
慕琉璃扶起徐婉凝,刚走到门口,就见小厮来报。
“老爷,顾统领到了。”
慕省云惊诧道:“他怎么突然到府?”
小厮回道:“说是找老爷有要事,我请顾统领到正厅,可他说要直接来见老爷,并且,如果慕府人都在,他就一起见。”
慕书低着头,不经意地露出一抹笑。
好戏才刚开始。
不等慕省云再回话,顾云深已走了进来,一进屋,就看到慕书跪在地上,他略过门口的徐婉凝等人,一把将她拉起来。
“怎么跪着?”
他无视慕省云,无视秦老太太,只一味对着慕书说道,“脸怎么了?”
顾云深神情一冷,原来她昨日戴着围帽不是低调,是脸上有被打的印子。
慕书刚要张口,顾云深扬起声音道:“慕大人,顾某没错过什么吧?”
饶知他是皇上重任的禁军统领,自己的妹妹是他祖母的儿媳,大儿子在他手下任职,但凭他还未成为他的小婿,就在慕家如此不讲礼数,往后岂不是想随意拿捏他慕家。
慕省云道:“一些家事,顾统领和小女还未成亲,还是少参与的好。”
顾云深不甘示弱:“顾某并不是想参与您的家事,只是这两日在黑市抓了个人,严刑拷打之后供出了点东西,想着跟慕家,跟慕大人有关,所以才急着前来打扰。”
“跟我有关,说来听听。”
顾云深没接他的话,反而扭头对慕书低声说道:“不知道你跪了多久,我还是来晚了。”他拉着慕书到空位上坐下,想要抚上她带有血印的脸,又想到二人未成亲,怕是不妥,手抬了抬又放下。
听到他的话,慕书瞬间红了眼眶,原来他都知道,他怎么会已了然一切还愿意来,明知道被利用,还是在最重要的时候来了。
“来人。”顾云深一声令下,清云押来一个浑身带血的男人。
慕省云瞬间黑了脸。
这个人他认识,不仅他认识,秦老太太也认识,这是跟随慕省云二十年的手下郢东,从他还是中书侍郎的时候,他就在了,是秦老太太亲自为他挑选的,人机灵,办事牢,经常为慕省云打点各方同僚,这几年他年纪大了,底下无所出,慕省云为他买了处宅子,安排了些下人,日子过得甚是滋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