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朝的农夫、工匠们用自己生产的“奢侈品”和必需品,换取了能够改善生活、甚至积累财富的牛羊;塞外的酋长头人们则用自己牧场里繁衍的牲畜,换来了以往需要冒着生命危险、通过战争或高昂代价才能获得的关内物产。
双方各取所需,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。
“少主万岁!”
“感谢少统领恩德!”
“镇北司仁政!”
欢呼声此起彼伏,在辽阔的草原与屯垦区的交界处回荡。
无论是汉人还是塞人,此刻都真切地感受到了和平交易带来的巨大好处。
这一幕,比我之前任何武力威慑或利益许诺,都更能凝聚人心,巩固镇北司在北境的统治基础。
一切,正如我所预料的那般,相得益彰。
经过数日的跋涉,巍峨的镇北城终于再次出现在地平线上。城头那面巨大的“妇”字帅旗和“韩”字将旗迎风招展,仿佛在迎接我们的归来。
入城之后,我并未直接返回镇守府,而是先回到了自己在城中的独立小院。
我让人将那几大箱各族进献的珠宝抬入院中,然后当着所有朔风营战士的面,打开了其中一箱。
刹那间,珠光宝气几乎要晃花了人眼。各色未经雕琢的宝石、圆润的珍珠、沉甸甸的金饼、做工粗糙却分量十足的金银器皿堆满了箱子。
我随手抓起一把宝石和金饼,对着眼前这十五名跟随我出生入死、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的兄弟们,朗声道:“兄弟们,这趟辛苦了!这些,是你们应得的!拿去,分了!带回家,让爹娘妻儿也高兴高兴!”
说着,我将手中的财宝塞到离我最近的一名战士手中。
那战士,即便是隔着冰冷的面甲,也能感受到他瞬间的激动和难以置信。
其他战士虽然依旧保持着肃立的姿态,但眼神中都爆发出强烈的光彩。
“谢少主厚赏!”
“愿为少主效死!”
短暂的沉默后,是发自肺腑的、低沉而坚定的吼声。
他们跟着我,不仅仅是因为严酷的训练和纪律,更是因为我能带给他们实实在在的好处和尊严!
“还有,”我示意他们安静,又拿出一个装满银锭的小箱子,“这里有些银两,你们也分了。回去之后,休整几日,然后每人给我去招兵!要求不高,十人到二十人,要身家清白、最好是有些底子或者有特殊技能的汉家儿郎!慢慢招,仔细挑,招来之后,还是由你们带着,按老法子,给我往死里练!”
我的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:“我要的,是一支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、更强的‘朔风’!明白吗?”
“明白!谨遵少主号令!”战士们的声音更加洪亮,充满了干劲和期待。
他们知道,这不仅是在为我扩充实力,也是在为他们自己铺设更广阔的前程。
安排好这一切,我才让心满意足、感恩戴德的朔风营战士们散去。
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却又难掩兴奋地抬着那箱珠宝和银两离开,我转身,对薛敏华和阙氏示意,将剩下的几大箱财宝抬进我的内院。
这些,将是我未来计划中,最重要的启动资金之一。
权力的游戏,离不开武力的支撑,而武力的背后,则是源源不断的财富。
我的目光越过院墙,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那支更加庞大、更加精锐的私兵队伍,正在这片古老而苍凉的土地上,悄然成型。
小院门口顿时陷入一种微妙的僵持。
薛敏华指挥着女仆们搬运箱笼,动作利落,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一件物品,心中显然已在计算它们的价值和入库位置。
她很快进入了“内管家”的角色,将这次出使视为一场硕果累累的商业远征,而满院的珠宝就是最好的战利品。
而阙氏则显得有些手足无措。
她站在院门边,那双习惯于眺望辽阔草原的美眸,此刻带着几分茫然和敬畏,打量着这座在塞北堪称精致繁华的庭院。
雕花的窗棂、平整的石板路、甚至院子里那几株刻意修剪过的矮松,都让她感到陌生和一丝自惭形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