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恭喜陛下,贺喜陛下,修仪娘娘生了个小皇子。”产婆笑着抱着襁褓里的婴儿出来,心中无不感叹那位宋修仪的好命。
神色绷紧的秦殊看都没看那孩子一眼,抬脚就往殿内走去。
此时刚生产结束的殿内气味并不算好闻。
秦殊并不在意那些气味,他眼里有的只是那躺在床上,虚弱得宛如睡过去的女人,
来到床边的秦殊,见她双眼紧闭犹如睡过去的模样,心下一颤,正欲暴怒的问责。
负责接生的产婆小声解释,“陛下,修仪娘娘这是没有力气了,所以睡过去的,等她醒过来就好了。”
哪怕她们说她仅是累得睡着了,秦殊仍不安地伸手往她鼻间下方探去。
见她呼吸虽孱弱但是温热均匀的,那颗自她生产时就高高提起的心,终在此刻落回了原地。
并没有进去的许素霓听到宋令仪平安无事,还成功诞下了一个男婴后,险些控制不住脸上的大方得体,压着声线质问道:“怎么回事,不是都安排好了吗。”
此刻的许素霓简直想要不管不顾的吼出来,质问宋曼娘那女人为什么还活着,她不应该是死了吗!
手臂被掐得青紫的白玄也不明白,明明都安排了那么多人,为什么她还会活着。
随后她想到了最糟糕的一点,要是宋曼娘没死,那她安排的那些人,蓦然间,她猛地打了个寒颤。
在她正低头思索着对策时,猛地抬头中对上了一张裹挟着熊熊怒火的脸。
走出来的蝉衣双眼通红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“陛下,婢子要状告有人谋害我家小主!”
“谋害我家小主的人,正是皇后娘娘和宋昭容!”
前面没有走的嫔妃听到后,皆露出吃瓜的神情,却不忘往后退一步,生怕成了被祸池殃鱼的那条鱼。
秦殊神色骤沉,恐怖得犹如噬人,“你说什么。”
蝉衣忍着身体发抖的惧怕,将前面的话又说了一遍,后又道:“婢子有证据,还请陛下为我家小主做主啊!”
很快,前面蝉衣发现的医女和产婆都被扣押带上来。
医女和产婆皆大声喊冤,说她们根本没有做过,更反咬一口是蝉衣做的,目的就是为了不给她们赏钱。
蝉衣顿时气炸了,上前就抓住产婆的脸左右开弓,“去你爹的赏钱!我家小主得陛下宠爱,生的还是陛下第一个孩子,怎么可能会贪污你们几个的赏钱。”
“就连今日的局,她们全都是针对我家小主所设。先是污蔑小主,刺激小主提前小产,后又在产房里安排人手,不正是想要小主她的命吗!若非小主不放心让婢子看着,只怕小主根本不能平安诞下小皇子,早就被她们给害死了!还请陛下为我家小主做主啊!”
秦殊并非糊涂蛋,否则怎能颠覆前朝创立大邺,难怪曼娘进去后,再三求他要找新的产婆进来。
她是不是一早就知道,有人想要害她,打的还是一尸两命的主意。
好啊,她们一个两个当真是好得很!
怒火在胸腔剧烈燃烧,连呼吸中都带上了血腥味的秦殊甚至不敢去想,要是没有及时发现的话。
眼神暴戾凶狠的男人在此刻,仿佛要将所有人都给生吞活剥,“将她们带下去,派大理寺来查。”
听到要让大理寺来查后,许素霓的脸竟比刚生产过的宋令仪还要白上几分。
要是真让大理寺来查的话,届时肯定会顺藤摸瓜查到自己身上。
不要,绝对不行。
许素霓从未觉得自己的脑子转得那么快,抬手一巴掌打在宋今禾脸上,厉声怒斥,“宋昭容,你心肠怎能如此歹毒!居然做出买凶杀人的事!”
被一巴掌打蒙的宋今禾捂着半边脸,双眼猩红凄厉着大喊,“不是我做的,你凭什么打我!”
打得掌心发麻的许素霓居高临下的,审判着她的累累罪行,“你前面捏造不实刺激宋修仪流产,后在产房里安排人手想要害她一尸两命,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!”
“来人,还不将这毒妇捂住嘴拖下去乱棍打死!”为何要捂住嘴,自然是担心她会乱说。
眼珠子瞪大的宋今禾盯着她,宛如疯癫的婆子突然仰天大笑起来,跪在地上膝行着爬向男人,“陛下,你知道是谁害我大姐的吗!”
说着,她满脸阴毒的死死缠着许素霓,指着她,“还有我前面说大姐假孕一事,也都是皇后娘娘指使我做的,要不然我一个小小的昭容,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。”
她说着,又看向惠妃,涂满厚厚脂粉的脸笑得诡异至极,“那所谓的巫蛊小人,其实是惠妃放在大姐寝宫里的,因为她嫉妒大姐的得宠。陛下派人去查,说不定还能在她宫殿里找到被扎的小人。”
此时的宋今禾就像是一条逮谁咬谁的疯狗,她完全不在意自己会落得什么下场。她想的,是要在死之前狠狠咬下所有人身上的一块肉。
心中更怨恨,为什么宋曼娘没有死在产房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