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危险。
而这种陌生的危险让他本能触碰自己的爱枪。
这个细微的肌肉动作立刻被玛姆精准捕捉。
他微微一笑,并没有放在心上。
琴酒和阿美莉卡那些黑漆漆的朋友没什么两样,刚开始时总是试探,总想着归驯、掌控他。
没关系,天长日久。
他会知道自己在做无用功的。
玛姆突然用右手掌根轻击自己前额,这个动作让基安蒂下意识后退半步。
“我真是糊涂了,来了还没搜索地图呢。”
他忽然转身走向仓库角落堆积的木箱,带着雀跃地弯腰翻找起来,不一会儿就从箱缝里抽出一根生锈的铁钉,用拇指指腹反复摩挲钉帽上的锈迹。
“你们安排我混在那些人里面,但并没有给我准备相应的身份,”玛姆背对着他们说话,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带着细弱的回音,“在铃木集团,哪怕是搬运工都有自己的员工证。”
玛姆的声音带着一种黏稠的、蜂蜜般的甜腻,底下却淬着冰渣。
“那些纸片和塑料,能证明什么呢?证明我是某个庞大机器里一颗合规的螺丝?”
他用锈铁钉的尖端,轻轻抵住自己锁骨下方一小片白皙的皮肤,微微下压,留下一个即将刺破的凹痕。
“那可真是没意思,不如让我失踪吧,从那个满是监控的家里消失。”
“我会让伏特加急得团团转,让您不得不亲自来找我。”
——那不就和今天一样吗?!
琴酒几乎是咬着牙才将这句即将脱口的话咽下去。
玛姆抬起眼,冰蓝色的瞳孔在昏暗光线下呈现出非人的透明,直直望进琴酒眼底。
“然后,您会在第三码头最偏僻的、连野猫都不愿靠近的旧油罐区找到我。”
“我正坐在生锈的管道上,一边哼着走调的歌,一边喝着和别人‘借钱’买的廉价啤酒。”
“当您的枪口抵上我的后脑时,我会慢慢转过头,脸上带着点被打扰的不悦,但看到是您,那点不悦就会变成……”
玛姆顿了顿,唇角的弧度加深,那笑容里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质。
“变成一种‘果然如此’的得意。”
“到时候我就这么说——‘嘿!领导,您来晚了!我已经和码头的流浪汉混熟了,知道了今晚保安换岗的准确时间,还打听到黑田英介最近常在这一带出现。’”
“身份?任务?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你们给的那套,我自有我的入场方式,更直接,更有趣。”
铁钉的尖端在皮肤上划动,带来细微的刺痛和冰冷的触感。
那是一种无法控制的、肌肤颤栗的下意识反应。
玛姆很喜欢这种感觉,这会让他头脑清醒,情绪高昂。
“至于怎么应对黑田?”玛姆的身体姿态忽然变了。
那股刻意展现的柔软甜腻如潮水般退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松弛的、却隐隐透出掌控感的冷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