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法回答狛治,因为那些画面太过挥之不去。
诚然,我和狛治已经相识两百年了,至于相伴,尽管是单方面的相伴,也已经有两百年,约好要做夫妻,亦是这么久远。
可竟然从来不曾做过夫妻之事。
我们亲近彼此、信任彼此、到地狱也想相伴,从我病弱到他堕落,从来都是互相扶持,没有谁放弃谁。这样亲密的关系——
竟然不曾做过夫妻之事。
至于幻想,我也有过。无非是朦胧的“好像应当接吻”“好像应当同住一室”“似乎应该脱光了衣裳坦诚相对”,“水到渠成地做些应做之事”。但直接看明白“应当怎么做”又是另一种感觉,原来是我在下而狛治在上么?原来狛治会那样按住我的手腕么?
我把那个梦又悄悄看了十遍。有什么东西在心中发芽了,又开始燃烧,越烧越旺。
狛治,一滴汗从他漂亮的额头滑到面中,中途打湿了睫毛,他微闭眼,用袖口擦一下脸,解开衣服,很完美的上半身。胸肌饱满腹部分明,下腹部能隐隐看到血管和青筋,还有延伸而上的藏不住的腹股沟。
狛治腹部很光滑,没什么体毛。他手也白净,手背光洁,手心粗粝,靠近掌骨的指节结实,一双手会牵住我。
他在那种时候神情那样专注……狛治的瞳仁很大很亮,烛火在一旁摇曳,他俊秀的侧脸也忽明忽暗。
白日练拳时一声不吭的狛治,在夜里喘得很重。
白日紧盯对手不错过任何细节的狛治,入夜用那样敏锐的目光留意我的反应。
白日打斗时一定要对手认输才罢休的狛治,却丝毫不舍得我受累,不时会问,这样还可以吗?感觉怎么样?
他似乎很熟悉的我的身体。
等真正发生的时候……他会预先熟知我的身体吗?还是不会那样顺利,需要磨合呢……
我不是没对狛治起过这些念头,但生前并不是在想“希望狛治对我做什么”,那些时候,我想着,想和狛治结婚,想牵手,想一起生活,想不要分开,想他一直住在我们家,不要去到别处,想抱他的腰,想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。习武的人背宽腰窄,而狛治身上又总是有一股皂香……
现在不同了。我无比直观感觉到狛治其实可以对我做些什么,而且在那些时候,他才是引导的那一方,那样主动,那样近乎虔诚的交||合,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二人似的,因为我的视野中只剩下狛治。
他也会像我渴望他那样渴望我吗……
说起来那样压迫感十足的狛治,让我害羞……
把那个梦看了很多遍,我总是恍惚。
谁知狛治好像也不遑多让,又一次亲吻时,他竟然通过梦食髓知味了,连舌尖也更加深入,手极其自然地搂住我的腰。
我自然又想起,那个好梦里,他耳垂充血,温热的气息扑在我身上,硬||挺的、带着热气的身躯。
我几乎站不稳。
狛治以为我在地狱也虚弱,手将我搂紧,怕我站不住。
我很想说,并不是出于虚弱的理由。
狛治在地狱里,对我一直很克制,比生前更克制,大约他总在忏悔和自厌,很低姿态地专心赎罪。
如今他意识到我们本该是能做那种事的;而且理论上可以每天都做。
从未做过的事,狛治或许觉得陌生,也不敢开始。
狛治想努力作出克制的姿态,身体却已经刻进了一种新的本能;因为他在梦中已经深切的体会过。
我在期待失控,狛治可能也担心从此一发不可收拾。这像是某种欲望被激发了,从此不再压抑,心也随着乱了。狛治并不是清心寡欲的人,锁着的外壳破开之后,压抑许久的东西会喷涌出来吗?
我不知道,但能感觉到狛治的手的确是很用力地按在我的皮肤上,正常人之间并不需要那样紧密的肌肤相处,狛治的手掌却从我的后背慢慢下到腰间。
最后,很轻柔地停留在臀部,这次没有很快地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