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病态的情感,与日俱增。
最令他困扰的是泽尔本身。
那个男人,那个哑炮,就像一块被绝对生硬的石头。
他的目光锐利,能穿透一切虚伪,却似乎永远映不出维克多内心深处那扭曲炽热的岩浆。
他接受维克多无微不至的侍奉,却从不多给一丝关注;他允许维克多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,却又像隔着一层永远无法打破的冰墙。
维克多精心编织的网,那些若有似无的暧昧,那些恰到好处的关心,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,连回音都吝啬给予。
这比直接的羞辱更令人疯狂。
有时,在深夜独自一人时,维克多会站在自己公寓的落地镜前,看着镜中那个英俊、得体、无懈可击的秘书长。
他会缓缓扯开一丝领带,指尖划过自己温热的脖颈,想象着那里是否也残留着安全屋里,那个暴怒的、耻辱的汤姆·里德尔被掐住喉咙时的触感。
我们是不同的。
他对自己说,黑眸中翻滚着晦暗的光。
我更完美,更冷静,更……接近他。
那管血在他血管里低语——我拥有他的一部分,我了解他的一切习惯,我能提供他需要的一切效率与秩序。
可为什么……
你的目光从不为我真正停留?
一种尖锐的嫉妒,甚至指向了那个被他视为失败品、囚徒的主魂。
至少,泽尔会对汤姆·里德尔投入巨大的、专注的情绪——哪怕是负面的。
愤怒,戒备,玩弄,掌控……那也是一种无比强烈的、不容忽视的连接。
而他,维克多·德尔,这个更成功的造物,却似乎只配得到上司对得力下属的、程式化的认可。
这认知像毒液般腐蚀着他内里的每一寸。
于是,那表面的完美面具之下,滋生的是一种更为极端、更为病态的渴望。
他不仅要站在泽尔·斯凡海威的身边。
他要成为不可或缺的、唯一的“解药”。
他要泽尔的秩序里,刻满他维克多·德尔无声的印记。
他要那双深灰色的眼眸,终于映出他的倒影时,里面只能盛满他一个人扭曲的、无法剥离的……
维克多放下咖啡杯,抬起眼,目光穿过办公室的玻璃隔断,落在那扇紧闭的、属于泽尔·斯凡海威的红木门上。
他的唇角缓缓扬起一个无懈可击的、属于秘书长的完美微笑,深邃的黑眸中却悄然掠过一丝只有他自己才懂的、疯狂而炽热的暗潮。
他整理了一下领带,拿起下一份需要呈报的文件,步履沉稳地走向那扇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