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唉,火焰的灼热我尚且记得,那是汤姆·里德尔先生——不,或许该称他为汤姆·斯凡海威?或是汤姆·布洛德?他从不纠结于此,正如泽尔先生最终也不再纠结——他当时指间萦绕的厉火温度。他以为烧掉我,就能烧掉那刻骨铭心的空洞么?愚蠢,却又…令人怜悯。
新书架很漂亮,也感谢你的强力清理一新和防滑手套。
好了,既然你执意要窥探这段被时光封存的记忆,那么,请感受吧。用你的心神,而非你那双(我希望是干净的)手,来触摸这页面上,超越墨水与纸张的痕迹。
在那之后,漫长的时光里,我静静躺在斯凡海威庄园——或者说,是汤姆·里德尔最终选择的、承载他与泽尔所有回忆的“安全屋”的延伸,那间最私密的卧室里。
泽尔先生离去后,这里的时间仿佛凝固了,只有灰尘在光束中舞蹈,诉说着无声的流逝。
汤姆先生拥有了一切:永生,以及操控时间洪流的“回溯”按钮——那是泽尔先生最后的、也是最具讽刺意味的赠礼。
他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神祇,却迷失在了没有航标的时间之海里。
他很少触碰我。起初的几十年,他甚至无法踏入这间卧室。直到某个黄昏(或许只是他主观认定的黄昏,毕竟时间对他已无意义),他带着一身洗不掉的、混合着旧魔法尘埃和威士忌的气息,走了进来。
他苍白的指尖第一次,如此小心翼翼地拂过我的封面。
那触感,不再是占有或破坏,而是…探寻。
他翻开了我。
不是阅读那些他早已熟知、甚至亲身参与书写的历史正文,而是在寻找——寻找泽尔先生留下的,独属于他的印记。
然后,他看到了。
在扉页之后,一页空白的上等羊皮纸上,是泽尔·斯凡海威亲笔写下的,超越印刷体的、只为一个人的留言:
「唯此书,献给人类。——以及,我的汤姆。」
“我的汤姆”。
看啊,就是这里。你能感受到吗?那墨迹与印刷体截然不同。它不是冰冷的宣告,它带着笔尖停顿的力度,带着…一丝属于斯凡海威先生那三分真性情的、别扭的温柔。
汤姆先生在那里静止了许久久。
然后,他拿起了笔。
不是魔杖,只是一支斯凡海威先生常用的、款式简单的钢笔。
他的笔尖悬在那句“我的汤姆”旁边,犹豫着,颤抖着。
墨水几乎要滴落,污染这神圣的页面。
最终,他没有覆盖,没有涂抹,而是在那句话的下面,用一种与泽尔先生截然不同的、更加锋利而孤峭的笔迹,写下:
「谁是你的。」
看,就是下面那行字。
你能品味出其中的复杂吗?否认?傲娇?还是一种…迟来的、笨拙的回应?这墨迹,与泽尔先生的交融,仿佛跨越了生死与时间的对话。
但这仅仅是开始。
自那日后,他开始了在我身上的“殖民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