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会提醒他。”李谨言说。
“婚礼打算怎么办?”老太太问。
顾清明接过话:“简单办,请亲戚朋友吃个饭。妈,您身体要紧,别操心。”
“那不行。”周老太太斩钉截铁,“我就你一个儿子,婚礼再简单也是婚礼。该有的礼数要有,改口茶要敬,红灯笼要挂,喜糖要发。”
李谨言心头一动。他忽然意识到,这场“协议婚姻”对这位老人而言,不是表演,是真实的期盼。她眼角的每道皱纹里,都刻着对儿子“有人相伴”的渴望。
“听您的。”李谨言说,“该有的都有。”
周老太太终于露出第一个真正的笑容,从随身布包里摸出一个红布包,推到李谨言面前:“见面礼。不多,是个心意。”
李谨言愣住,顾清明也明显怔了一下,低声说:“妈,不用……”
“要的。”老太太语气不容置疑,“谨言,收着。以后清明就拜托你了。”
红布包里是一对老式的金戒指,样式朴素,但光泽温润,显然是珍藏多年。
李谨言看向顾清明,顾清明微微点头。
“谢谢阿姨。”李谨言收下,沉甸甸的,像接住了一份未经排练的真心。
当晚,回到临时住处,李谨言将红布包放在茶几上。
“你母亲很爱你。”他说。
顾清明站在窗边,背对着他:“嗯。”
“这对戒指……”
“是我外婆留给我妈的嫁妆。她说以后给我媳妇,没想到……”
“我们可以婚礼上戴。”李谨言说,“仪式结束后还给你保存。”
顾清明转过身,眼眶有些微红,不过,也许是灯光错觉。“谢谢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李谨言顿了顿,“我母亲下周来。她……比较情绪化,你有个心理准备。”
顾清明点头:“好。”
李谨言看着窗边那个挺拔却莫名显得孤寂的身影,忽然想问:你的体检报告,是不是还藏着什么?那页折起的b超单,到底写着什么?
但他最终没问。协议里写着“互不干涉私生活”,健康隐私,大概也算在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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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谨言的母亲王秀兰女士,是一位能把任何场合变成情感连续剧现场的女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