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本以为会看到更深的依赖,却低估了沈清那颗在抑郁和创伤下早已千疮百孔的心。
他错了。
大错特错。
当他听到沈清用尽最后力气哭喊着问“是不是不爱了”时,林予安心底那片海洋,骤然掀起了风暴。
是了。
他之前的策略太温和了。
他给了沈清太多“胡思乱想”的空间,让他还能感受到“被忽视”的痛苦。
林予安错了,他应该用更极致的“关怀”和“占有”,将这人所有的感知都填满。
让清清连“自我”都无暇顾及,让他除了依赖自己,再也生不出任何别的念头,包括……自毁。
他抱着昏睡过去的沈清,指尖轻柔地拂过那被泪水浸湿的眼睫,眼底翻涌着重新规划后的、更加森冷的幽光。
心疼吗?
是的,他心疼他的清清受到了不必要的伤害。
爱吗?
当然,他以他的方式爱着这件必须完全属于他的珍宝。
所以,他不能再允许这样的“失误”发生。
他低下头,唇瓣如同烙印,轻轻落在沈清包扎好的手臂上。
“不会再痛了,清清。”他低声许诺,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。
“我保证。”
真空的爱
接下来的几天,沈清仿佛被置入了一个由林予安精心打造的真空里。
他手腕上的伤口被换上了最好的药,愈合得奇快,但留下一道刺目的新疤。
林予安几乎寸步不离。
水温永远恰到好处,食物永远是沈清潜意识里会多看一眼的品类,连房间里光线明暗的调节,都精准地迎合着他细微的不适。
林予安的触碰变得频繁而自然,不再是带着试探,而是以一种覆盖一切的姿态,拂过他的发梢,整理他的衣领,握着他没有受伤的手。
他甚至会主动提起一些无关紧要的、看似是“分享”的话题,比如窗外飞过了一只什么鸟,或者秦云今天又闹了什么笑话。他的声音总是维持在一种令人安心的频率。
沈清沉默地接受着这一切。
起初,是劫后余生的茫然和一丝不敢置信的暖意。
但很快,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:
这一切,是他用那道伤口换来的。
是因为他割开了自己的手腕,流了血,林予安才重新“看见”了他,才收起了那些“疏忽”,才重新变得“在意”。
这个认知,并没有带来喜悦,反而是一种扭曲的确认——他需要伤害自己,才能换取关注和“爱”。
而林予安,似乎洞悉了他这种想法。
他并不会一直维持着那种极致的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