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韵给她的感觉太过温和,没有奉承,没有防备,就像是和朋友相处一般,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就卸下了防备。
她忽然有些明白,原身为什么愿意斥“巨资”包下琴韵。
余下的时间,乐意又听琴韵弹了几首曲子,两人毫无根据,又轻松愉悦地谈天说地。直到最后,她也没能说出自己来此的真正来意。
房间内,琴韵若有所思地望着乐意离去的背影,指尖拨过琴弦,发出低沉的嗡鸣。
小采端着茶水进来,一眼就看到琴韵泛红的眼眶,惊呼道:“呀,姑娘,你怎么哭了?是世子欺负你了吗?”
琴韵抬手抚过脸颊,温热的泪水沾湿了指尖,这才惊觉自己竟哭了。
她摇了摇头,嘴角带着一抹释然的笑:“不是,只是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,喜极而泣罢了。”
小采也跟着高兴起来:“世子大婚才几日,就特意过来听你弹琴,想必心里是有姑娘你的。说不定过些时日,姑娘就能赎身离开川春坊了。”
琴韵却摇了摇头,眼神悠远:“许是再也没有机会了。”
小采不解。
琴韵走到窗边,此时晚霞已染红整片天空,绚烂夺目。她望着天边那抹瑰丽的霞光,喃喃自语道:“恭喜你,终于自由了。”
树梢上栖息的喜鹊似是听懂了她的话,扑棱着翅膀,朝着天边霞光深处飞去。
走在走廊上,乐意皱着眉问身边的乐其:“阿其,你知道有什么快速赚钱的法子吗?”
乐其一愣,“世子,是琴韵姑娘又跟您提赎身的事了?”
“赎身?”乐意茫然,“她没跟我说这个啊。”
“啊?”乐其也懵了,“那您为什么又想要赚钱?您之前去赌坊赌钱就是为了给琴韵姑娘赎身的。”
这倒让乐意有些意外,她还以为原身去赌坊是喜欢赌钱呢。
“那给琴韵姐姐赎身,要多少钱?”
乐其伸出五根手指。
“五十两白……”
乐其摇摇头。
乐意倒吸一口凉气,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些:“难不成是五十两黄金?”
乐其这才点点头。
这也太贵了吧。
不过转念一想,包下琴韵一个月是十两白银,五十两黄金不过就是四年多的时间。在这个以声色示人的地方,这便是琴韵整个人的价值,想想竟有些令人唏嘘。
想到这,乐意叹了口气。
她摇了摇脑袋。
别想这些了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要走,她现在最要紧的,就是完成任务回去见姥姥。
她又问乐其:“那除了赌钱,还有别的赚钱法子吗?比如说做生意之类的。”
乐其吓得连忙左右张望,“世子,这话可不能乱说。士农工商,商为最下等,这要是传到王君耳朵里,非得打断您的腿不可。”
乐意嘴角抽了抽,还是不死心地问道:“我好歹也是个世子,这么多年下来,总该存下点零花钱吧?”
“零花钱?世子说的是月例吧?”乐其解释道,“您的月例倒是不少,可您出手阔绰,每次和那些世家小姐出门,吃喝玩乐全是您付钱,从来没存下过一分。”
乐意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,合着她就是个穷光蛋啊。
就在她沮丧之际,乐其忽然咦了一声,“小的倒是突然想起,世子您还有一笔钱在哪里了。”
乐意瞬间来了精神,急忙追问:“快说在哪儿?”
乐其凑到她耳边,压低声音嘀嘀咕咕说了几句。
正巧,两人路过一间厢房时,里面传来冯谷咋咋呼呼的声音。
乐意眼睛一眯,这不就是那钱袋子的声音。
她回过头,手叉着腰,嘭的一声,一脚踹开房门。
既然是讨债,那就要拿出讨债的气势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