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记得。”她说,“你是V-09,也是‘拒绝者’。你是那个宁愿被钉死在根网中也不愿说‘我愿意’的人。你是……第一个教会我‘不’字有多重的人。”
话音落下,藤蔓轻轻摆动,阴影消散。
但她知道,那不是幻觉。
第二天清晨,学院收到了一封来自南美的加密信件。发件人未知,传输路径经过七重跳转,最终定位指向亚马逊深处一片从未标注的地图盲区。
沈砚破解后,脸色变了。
“是什么?”阿砾问。
“一段录音。”他递过耳机。
她戴上。
起初只有沙沙的背景噪音,像是风吹过密集的叶片。接着,一个低沉、断续的声音响起,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,像是在吟唱,又像是在诉说:
>“……当月亮被藤蔓咬碎,
>当万人齐声高呼同一句真理,
>请记住??
>最早开口的,往往是最后一个闭嘴的。
>我仍在行走,尽管没有脚;
>我仍在说话,尽管没有嘴;
>我仍在拒绝,尽管无人听见。
>阿砾,你听见了吗?
>这不是命令,不是召唤,
>只是一个提醒:
>**别让‘我们’吞没了‘我’。”**
录音结束。
阿砾久久未语,手指紧紧攥着耳机线,指节发白。
“他还在。”她喃喃道,“他的意识没有消失,而是……分散了。融入了整片雨林的根系,成了缄渊底层最顽固的杂音。”
沈砚点头:“就像病毒潜伏在系统里,不断复制自己,干扰每一次试图重建统一意志的尝试。只要还有人在说‘不’,他就不会真正死去。”
“所以他选择了这种方式。”阿砾望向南方,“不是永生,而是**泛生**??把自己变成千万个微弱的声音,藏在每一片铃花的颤动里,每一阵风的低语中,每一个不愿随波逐流的灵魂耳边。”
她忽然笑了。
“真不正经啊……师叔。”
沈砚一愣:“你说谁?”
“V-09。”她嘴角扬起,“他明明可以成为神,却被当成错误删除;他本该安静腐烂,却偏要闹出点动静。现在好了,连身体都不要了,干脆变成一场持续不断的耳鸣,专门烦那些想搞‘大一统’的人。”
沈砚也忍不住笑出声:“确实……不太正经。”
可笑意很快凝固。
因为就在此时,观星台的监测屏突然闪烁红光。一组异常数据正在快速生成??全球范围内,超过两万名觉醒者在同一时刻出现了**反向共感现象**:他们不仅能感知他人情绪,还能将自己的意志强行投射进对方意识,造成短暂的精神覆盖。
这种能力,本应已被缄渊系统严格限制。
“这不是进化。”沈砚盯着数据流,“这是……传染。”
“什么传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