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就在此刻,警报骤然响起。
系统监测到一股强大的反向干扰波正从南半球急速逼近。画面切换至卫星视图??一艘伪装成渔船的移动实验室正驶向赤道海域,其甲板上矗立着一座巨型发射塔,顶端闪烁着诡异的紫光。
“清道夫派残余势力!”林知白冲上塔台,“他们要发动‘净世脉冲’,一次性清除全球所有共感信号!”
我低头看向怀中的林知夏,她正渐渐变得稀薄。
“时间不多了。”她说,“你要做个选择了,远哥。要么留下我,要么拯救所有人。”
“不。”我松开怀抱,转身冲向控制台,“我不接受这种选择。”
我调出共感链底层代码,手动注入一段全新指令??以自身生命体征为代价,构建临时防火墙,将归途通道与主网络分离。这意味着,即便外界信号被摧毁,此刻存在的亡者仍能完成最后的告别。
“你在干什么!”沈眠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臂,“这样做你会死!”
“但我能让他们活着。”我按下确认键,胸口的共感核心轰然炸裂,化作万千光点洒向夜空。
剧痛席卷全身,我倒在地上,视线逐渐模糊。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道别声,有父母对孩子说“要好好吃饭”,有战士对战友说“替我看春天”,还有恋人whispered“我爱你,比永远多一天”。
最后,我听见林知夏在我耳边唱歌。
那首她小时候常哼的童谣。
然后,一切归于寂静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我醒在一间陌生病房。
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,空气中飘着忆语菊的香气。
沈眠趴在床边睡着了,手里还攥着我的病历单。门外传来脚步声,是林知白。
“你醒了。”他递来一杯温水,“整整昏迷了四十天。全世界都在传你是疯子还是英雄。”
我勉强扯出一笑:“她走了?”
“嗯。”他点头,“但在消失前,她留下了一样东西。”
他拿出一枚小小的玻璃瓶,里面封存着一滴泛着微光的液体。
“她说,这是她最后的记忆,交给你保管。”
我接过瓶子,轻轻贴在胸口。
那天傍晚,我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海边。夕阳熔金,浪花轻吻沙滩。我把旧灯笼重新点亮,放在礁石上。
忽然,一阵风吹来,灯笼摇晃了几下,却没有熄灭。
相反,火焰越燃越旺,映红了整片海面。
远处,一个小小的身影赤脚跑来,裙角飞扬。
“远哥!”朵朵挥着手,“你看,我把大家的名字都录好了!以后谁想听,都能听见啦!”
我笑着点头,望向horizon。
在那里,第一颗星星悄然亮起。
就像一盏永不熄灭的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