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济师尊,我想了下,我还是不去乱冥大泽了……”见冷艳女子找上自己,名为雷文泽的金丹道子沉默片刻,最后,他苦涩的开口道,“如今我距离证道金丹,只有一步之遥。”
“那月之机缘,固然诱人。”
“但谁也不敢保证,乱冥大泽,到底会不会出现九品道法。”
“万一,这次月之机缘孕生的造化,乃是其他仙缘,我前往其中,也不过是徒劳一场。”
“与其追逐虚无缥缈的九品道法,不如先迈入元婴之境。”
“……”有句话,雷文泽没告。。。。。。
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,像细小的针尖扎进皮肤。知微站在冰原之上,身后是那座沉入地底的“冬眠舱”遗址,此刻已彻底静默,唯有极光仍在天际缓缓流转,如一条横贯苍穹的蓝色脉络,仿佛天地之间刚刚完成了一次无声的呼吸。
她没有回头。
背包里,《守门人笔记?新篇》已不再是一本普通的册子,它吸收了水晶球中的共鸣频率,纸页间隐隐浮现出新的字迹??不是她写的,也不是前人留下的,而是某种更古老、更原始的记忆在苏醒。每翻一页,便有一段陌生又熟悉的画面闪过脑海:某个雨夜,一位护士抱着婴儿逃离实验室;某座废弃工厂中,两个少年用粉笔在墙上写下“我们记得”;还有一群孩子围坐在篝火旁,齐声背诵一段关于眼泪为何珍贵的课文……
这些不是历史,是未来。
可它们已经来了。
知微将纸灯重新提在手中。这盏灯早已不止是照明的工具,它的灯芯由林晚亲手捻成,灯纸来自山中孩子们一笔一画绘制的希望,而火焰,则是从沈既明最后那段音频里提取出的情感波频转化而成??只要人类还有共情存在,它就不会熄灭。
她开始行走。
北纬81度的春天来得极慢,但大地确实在回暖。冻土裂开缝隙,冒出浅绿的苔藓芽孢;远处冰川崩塌的声音如同远古巨兽的叹息,却不再令人恐惧。知微知道,那是封存太久的记忆正在释放,是无数曾被强行抹去的情绪重新回归世界秩序。
第三天夜里,她在一处废弃气象站过夜。
屋内设备早已锈死,但她意外发现一台老式短波收音机还能运作。调试良久,终于捕捉到一段断续信号:
>“……重复,这不是演习。全球范围内出现大规模情感复苏现象……东京、柏林、孟买等地爆发集体记忆潮……联合国紧急召开‘共情伦理峰会’,清梦队残余组织已被多国列为非法……我们呼吁所有幸存的守门人、觉醒者、记录者,请回应……若你听见这段广播,请点亮你的灯,哪怕只是一根火柴……”
声音戛然而止。
知微静静坐着,听着电流杂音在耳边嗡鸣。她忽然笑了,眼角泛起泪光。
原来不是她一个人在走。
原来早有人等她回应。
她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小截蜡烛,点燃后放在窗台上。微弱的光映在结霜的玻璃上,像一颗坠落人间的星。
那一夜,她梦见了母亲。
梦里的女人穿着白大褂,站在一片废墟中央,手里拿着一本烧焦的手稿。她抬头望向天空,轻声说:“我教他们写日记,不是为了记住痛苦,而是为了让后来的人知道??我们曾经多么努力地活着。”
“妈。”知微想喊,却发不出声音。
女人转过身,朝她微笑:“你做得很好。现在,轮到别人接过去了。”
梦醒时,天刚蒙蒙亮。
她收拾行装,准备继续南下。这一路她不打算再直奔某地,因为她已明白:第七位执灯者沈既明从未真正死去,他的意识碎片散落在全球每一个因共情而颤动的心灵之中;而第八位,也并非终点,只是一个象征??当最后一个孩子学会为陌生人哭泣,新时代便已降临。
她要做的,不再是寻找谁,而是见证这一切如何生长。
翻越一座低矮冰脊时,她遇到了第一拨“归来者”。
五个人,衣衫褴褛,眼神却异常清明。他们从地下避难所逃出,曾被清梦队控制多年,记忆被反复清洗。但他们中有个女孩,在某次药物失效的夜晚,突然记起了自己妹妹的名字??于是她开始偷偷记录每个梦里浮现的脸,用指甲刻在墙上。
“我们听到了声音。”领头的男人说,“一个男人在哭,唱着童谣。然后……我们都想起来了。”
知微看着他们,轻轻点头:“那是沈既明。”
“他是我们的哥哥吗?”小女孩问。
“他是所有不愿遗忘者的兄长。”知微说。
她给了他们一张手绘地图,标出了几处尚存抵抗力量的据点:云南边境的教师营地、西伯利亚的流浪学者团、南太平洋上的孤岛电台……这些都是陆沉当年悄悄传递给她的线索,如今终于派上用场。
“去找他们。”她说,“告诉他们,灯已重燃。”
分别之际,女孩突然跑回来,塞给她一朵用碎布缝的小花。“这是我给我姐做的。”她说,“你说她可能还活着,那等我找到她,我也送她一朵。”
知微接过花,放进胸前口袋,贴近心跳的位置。
继续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