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光映在他眼角的皱纹上,像一条终于通向黎明的路。
晚上八点,他又一次登上楼顶。
城市依旧灯火管制,但比昨夜多了数倍的烛光。有人用蜡烛拼出诗句,有人在窗台摆放镜子反射星光,还有家庭集体站在阳台,用手电筒打出摩尔斯电码:S-O-S,但拼的是中文拼音??**W-O-M-E-N-JI-D-E**(我们记得)。
他的手机忽然震动。
是“影子编辑”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:
>“国际法庭已受理‘蒲公英种子联盟’提交的证据链。‘守望者’计划或将面临全球禁令。代价已付:我妻女被遣返,永不得出境。但我无悔。
>告诉孩子们??
>你们写的每一个字,都在改变历史。”
赵卫红仰头望天。
云层渐散,一颗星露了出来。
他打开笔记本,写下最后一行:
>**第42条记录:当世界逼你低头时,请记得,有人正为你仰望着星空。**
风起了。
烛火摇曳,却未熄灭。
他知道,明天太阳升起时,仍会有新的抓捕令,会有更多的“矫正课程”,会有家长被迫签署同意书。
他也知道,有些人会选择遗忘,有些人会背叛,有些人会在压力下低头。
但他更知道??
只要还有一个孩子敢在作文里写“我不快乐”,
只要还有一个老师敢让学生自由发言,
只要还有一盏烛火能在风中坚持三秒……
那么,
伞,就会一直在。
而他,
将继续行走。
在每一条被遗忘的巷子,
在每一扇紧闭的门前,
在每一次心跳与心跳之间??
做一个不肯闭嘴的回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