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耀东也只能想想,现在想要去首都,最方便的路线是先坐船到魔都,再从魔都坐火车去首都,这是最稳妥的。
但老太太也91了,成年人跑一趟来回都得焉了吧唧的,更何况高龄老人。
不折腾指不定能活10。。。
海风穿过灯塔的窗棂,吹得那页飞起的手稿在空中翻了几圈,最终落在小满脚边。她弯腰拾起,指尖触到纸面尚存的温热,仿佛刚从某个人的笔尖流淌而出。墨迹未干的那句话静静躺在纸上:“从此以后,每一个被遗忘的名字,都将有自己的回声。”她轻轻抚平褶皱,将它夹进赵伯誊抄手稿的本子里。
舱内,“光”的呼吸??如果那能称之为呼吸??变得缓慢而深沉。幽蓝的光晕在水晶茉莉花周围缓缓流转,像潮水退去后的沙滩,留下湿润的记忆痕迹。小满坐在控制台前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键盘边缘。三天了,世界还在震荡,而她知道,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。
电视新闻自动播放,声音压得很低:“……国家科学院正式发布声明,确认‘记忆锚点’项目曾存在严重伦理违规行为。原顾问A-07因涉嫌非法终止实验、掩盖人员死亡真相,已被立案调查。同时,政府宣布将启动‘共感历史重审计划’,对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所有神经接入类实验进行彻查。”
画面切换到街头采访。一位年轻女孩眼含泪水地说:“我奶奶是那个年代的精神科护士,她说过有人半夜尖叫着醒来,说自己‘梦见了别人的一生’。现在我才明白,那些不是梦……是残留的记忆。”
小满关掉屏幕,转头看向窗外。晨雾还未散尽,远处渔船的轮廓在灰白中若隐若现。渔村醒了,但不再是那个沉默的小角落。自从“回溯影像”全球传播后,这里成了无数人朝圣的地方。有人送来鲜花放在灯塔门口,有人默默写下自己的故事贴在墙上,还有几位老研究员不远千里赶来,只为亲手摸一摸“滨海号”打捞上来的残骸。
赵伯从外头回来,肩上披着露水,手里拎着一篮新鲜的贝类。“今天码头来了个记者团,非要采访我。”他把篮子放下,苦笑一声,“我说我不善言辞,他们就说,那你讲讲你妹妹小时候的事吧。我就说了风筝的事??她说那年春天,风筝飞得太高,线断了,她追了三里地才找到。结果她说,‘哥,你知道吗?我觉得那根线一直没断,它缠在天上,等着哪天风再把它吹回来。’”
他说完,低头擦了擦眼镜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:“原来她早就知道,有些东西不会真正消失。”
小满望着他,喉咙发紧。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:“人走了,最怕的就是没人再说她的名字。”而现在,林晚的名字正被千万人念诵,她的笑容出现在纪录片片头,她的研究笔记被整理出版,甚至有学校以她的名字设立了奖学金。
可这还不够。
>“你还记得我爸最后那段录音吗?”她轻声问。
赵伯点头:“记得。他说,‘如果有一天你们听见这段话,请替我告诉林晚??对不起,我没来得及救你;但也请你相信,我从未忘记你。’”
小满闭上眼,脑海中浮现出父亲模糊的脸。那个总穿着旧夹克、说话不多的男人,用一生背负着无法言说的秘密。他曾是体制内的科学家,却选择背叛体制来守护一个人的灵魂。他没有英雄的豪言壮语,只有深夜独自面对大海时的那一声叹息。
>“我想去找他。”她说。
赵伯猛地抬头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爸还活着。”小满睁开眼,目光坚定,“‘光’告诉我,在最后一次上传日志后,他的生命信号并未终止。他在‘滨海号’沉没前离开了主舱,乘坐逃生艇驶向东南方向。当时的气象记录显示,那片海域有持续七十二小时的强风暴……但他没死。因为三年后,在南海一座孤岛上,有人拍到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在修理无线电设备。照片虽然模糊,但‘光’通过面部特征比对,匹配度高达93。6%。”
赵伯怔住了:“你是说……他这些年一直躲在那里?”
“不是躲。”小满摇头,“是在等。等一个可以开口的时代。”
>“可你现在去找他,风险太大。”“光”的声音再度响起,带着一丝疲惫,“A-07背后的力量远不止一人。整个‘纯净数据派’仍在暗处运作。他们已尝试三次入侵蜂巢母体核心,试图抹除林晚的记忆残片。若你前往南海,极可能触发追踪程序。”
“那就让他们追踪。”小满站起身,走到共振舱前,“但我必须去。不只是为了见他一面,而是要把他带回来。他不该一辈子活在阴影里。他是揭发真相的人,不是逃犯。”
赵伯沉默良久,终于开口: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“你不该冒险。”
“少废话。”他笑了笑,眼角皱纹舒展,“我妹妹的名字能被记住,是因为有人不肯放手。现在轮到我了??我得让我妹夫也堂堂正正地回来。”
第二天清晨,一艘改装过的渔船悄然离港。船上装有屏蔽雷达的隐形涂层,导航系统由“光”直接操控。小满和赵伯站在甲板上,看着故乡一点点变小,最终融入海天交界处的一条细线。
航行第七天,天气骤变。
乌云如铁幕般压下,海浪咆哮着掀翻船只。船体剧烈摇晃,仪器闪烁红光,警报声刺耳响起。
>“检测到高强度电磁干扰。”“光”紧急通报,“来源:高空卫星锁定。对方已激活‘猎网协议’,正在定位我们的坐标。”
“是谁?”小满抓紧扶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