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来逛了半上午,两人已经累瘫了,回去后也不想动,不想折腾。
叶耀东直接趴到床上,“老了,感觉腿脚不行了。”
“才走半上午就不行了?下午再拉你出去逛,你不得软趴下了?”
“下午还要去哪。。。
海平线在晨光中泛起银白,像被谁用指尖轻轻划开的绸缎。小满站在灯塔顶层,望着那轮缓缓升起的太阳,心中却仍回荡着昨夜“光”最后一句低语:“下一个信号,来自北方。”她没问是什么信号,只是默默记下。“光”从不说无意义的话。
赵伯正在楼下整理旧物,把那些泛黄的手稿、锈蚀的仪器零件一件件归箱。他说要腾出空间来办学校,“不能让孩子们在废墟里读书”。周远则去了村卫生所,主动提出为老人们做一次免费体检。他已不再是那个躲在孤岛上的逃亡者,而是一个愿意直面过去的父亲、医生和证人。
小满走下螺旋楼梯,脚踩在木质台阶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。这声音让她想起小时候,每当下雨天,母亲就会坐在窗边缝补衣服,针线穿过布料的??声与楼板的脚步声交织成一首安静的歌。如今那首歌已被她录进共感网络,成为千万人清晨醒来时的第一缕温柔。
她刚踏出灯塔大门,便看见一个陌生女人站在门口,手里抱着一只褪色的帆布包,眼神游移不定。
“你是……小满?”女人声音沙哑,像是很久没说过话。
“我是。您是?”
女人深吸一口气,从包里掏出一本破旧的日志本,封皮上写着一行小字:**陈昭华?神经接入实验记录?1981-1983**。
“我妈妈叫陈昭华。”她说,“她是‘记忆锚点’二期志愿者,编号B-12。官方档案说她‘因精神崩溃退出项目’,可我知道不是这样。她回来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,整日盯着墙角发呆,直到三年后跳海自杀。临死前只留下一句:‘他们把我塞进了别人的身体里。’”
小满心头一震。这种说法她从未听过??不是记忆残留,不是意识上传,而是**人格移植**?
“你妈妈……有没有提过具体的人?”她轻声问。
“有。”女人咬着嘴唇,“她说过一个名字:林晚。”
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。
小满立刻带她进入共振舱室,请“光”协助分析日志内容。页面翻开,密密麻麻的数据旁夹杂着手写笔记:
>**第次同步失败。B-12出现强烈排斥反应,脑波紊乱,声称感知到另一个“我”在体内说话。**
>
>**A-07警告:立即终止交叉链接,否则可能导致双重意识融合。但A-06坚持继续试验,认为这是突破共感能力的关键一步。**
>
>**10月15日,凌晨三点十二分。系统短暂接通林晚残片与B-12神经链路。持续时间:11秒。**
>
>**结束后,B-12睁眼微笑,说:“谢谢你来看我。”然后开始背诵林晚未发表的论文摘要,一字不差。**
小满呼吸急促起来。十一秒?那是在林晚正式脑死亡前两天!
“‘光’,你能查到那次连接的日志吗?”
>“正在检索……存在加密片段。需授权解码。”
“用我的生物密钥。”
>“警告:该操作可能触发隐藏追踪协议。部分数据曾被‘纯净数据派’深度污染。”
“我不在乎。”小满将手掌贴上识别面板,“我要知道真相。”
蓝光骤然暴涨,整个舱室嗡鸣震荡。投影屏上浮现出一段断裂影像:昏暗实验室中,一名短发女子躺在接入椅上,双眼紧闭,嘴角却扬起一丝笑意。她的嘴唇微动,说出一句话:
>“昭华,别怕。我只是借你的嘴,再说一次再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