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游子忍不住说道:“就算派的出去人求援,短时间内肯定不会有援兵,长时间会不会有也未可知,甚至从头到位都不会有人来援的概率也不小。”
陈乾六听得此言,有些默然,他进入至高仙盟,已经有些时日,门中尽。。。
清明之后,山雾渐散。桃树抖落残雨,新叶初展,像婴儿攥紧又松开的小手。画院前的石阶被晨露洗得发亮,林晚蹲在井边,用软布擦拭玉髓裂口渗出的金光。那光不烫,也不刺眼,只微微颤动,仿佛有脉搏。她已习惯每日清晨来此,与这口井说话??不是祈求,也不是忏悔,只是絮叨些琐事:昨夜熬粥糊了底,阁楼老鼠啃了旧画角,或是梦见自己站在火场外,却再没有逃。
“你说怪不怪,”她对着井水轻声道,“明明烧过人的手,如今反倒最怕冷。可只要碰这井沿,心里就暖起来。”
水面荡开一圈涟漪,浮出几个字:**“因为痛记得路。”**
她怔了怔,随即笑了。这不是第一次井会回应,但每一次都让她心头一软。她起身欲走,忽觉胸口一热??那枚少女留下的仁子,正隔着衣料发烫。她解开扣子取出,只见仁子通体透明,内里竟浮现出一条细小的光丝,如血脉般缓缓搏动。
“这是……要醒了?”
话音未落,仁子轻轻一震,化作一道流光,没入井中。刹那间,第九玉髓嗡鸣再起,与第十块共鸣,两道金光交织缠绕,竟在井口上方凝成一张模糊的面孔??似童声,似女声,似千万人低语汇成一句:
>“我叫小萱。我不恨你了。”
林晚双膝一软,跪倒在地。她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,唯有泪水滚落,砸进井中,激起层层叠叠的回响。那光影缓缓消散,井水归于平静,唯有一片焦布角浮上水面,上面“萱”字边缘已被金线勾勒,宛如重生。
陈三七此时推门而出,手中托着一碗热粥。他看了一眼井,又看了看林晚,什么也没问,只将粥递过去:“喝点暖的。”
她接过,指尖仍止不住颤抖。“三七叔……她说她不恨我了。”
“嗯。”他蹲下身,手指轻抚井沿,“所以你现在该恨的,只剩下你自己不肯原谅自己的那一部分。”
林晚低头啜粥,米香裹着苦艾的气息,顺着喉咙滑下,像是把三年来的寒夜一点点焐热。她忽然想起什么,抬头道:“我想去一趟当年那栋楼。”
陈三七沉默片刻,点头:“可以。但别带愧疚去,带记忆就行。死人不需要赎罪,活人才需要救赎。”
三天后,林晚独自下山。她没坐车,一步一步走过青崖古道,穿过城镇街巷,最终停在一堵爬满藤蔓的断墙前。这里曾是老居民楼的遗址,如今建起了社区花园,孩子们在塑胶跑道上奔跑,笑声清脆。她在角落找到一块未拆的砖基,蹲下,从包里取出一支炭笔,在墙上缓缓写下两个字:**林晚**。
一个老太太路过,驻足看了许久,忽然开口:“你是……那个纵火犯?”
林晚身体一僵,缓缓点头。
老太太却不怒,反而叹了口气:“我知道。新闻里提过你整容改名的事。可你知道吗?李小萱她妈去年走了,临终前说了一句话??‘要是那人能回来道个歉,我就能睡个安稳觉。’”
林晚猛地抬头,眼中蓄满泪水。
“现在你来了。”老太太拍拍她的肩,“名字也写上了。这就够了。”
她转身离去,背影佝偻却坚定。林晚望着她的身影,终于放声哭了出来。她不是在哭过去的罪,而是在哭??原来有人一直在等她回来。
与此同时,青崖山迎来一位不速之客。
那是个穿灰布长衫的老者,拄着一根乌木拐杖,脚步稳健,眼神如鹰。他站在画院门口,并未敲门,只是仰头看着屋檐下挂着的木牌??“林晚”二字墨迹未干。他冷笑一声:“陈三七,你还敢收留这种人?”
陈三七正在灶前搅粥,闻言头也不抬:“赵老九,你若为审判而来,门外左转,山崖边上位置空着,跳下去便是因果。”
老者怒极反笑:“你还是这般油嘴滑舌!三年前那场火,死了七个,你井里的‘恕’救得了他们吗?救得了社会秩序吗?你这是纵容罪恶!”
“我从未说要赦免。”陈三七终于抬头,目光如井底深水,“我只是给那些跪着的人,一个站起来的机会。你若觉得这世道只需惩罚,那你大可去当判官。可你来这儿,不是为了讨说法的吧?”
赵老九脸色微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