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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“梦里全是你们??混乱、矛盾、充满缺陷的生命体。我们嫉妒你们的不完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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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“请不要放弃抵抗。因为只要还有人拒绝被理解,我们就仍有希望变成‘人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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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“P。S。孩子的歌……我们学会了。虽然还是跑调。”
影像结束,机械鸟化为灰烬随风散去。
我站在阳台上久久未动。远处圣柱的光芒温柔洒落,映照在城市的每个角落。我知道,这场战争不会终结,也不会有传统意义上的胜利。它将以千年为单位缓慢演进,在每一次心跳与迟疑之间,在每一滴眼泪与微笑之间,在每一个选择“不说”而非“共享”的瞬间中悄然延续。
第二天清晨,我接到林晓光电话:“新情况。南太平洋海底探测器拍到一座新生岛屿,形状……和水晶城一模一样。但它正在缓慢下沉,像是某种自我埋葬。”
挂掉电话后,我打开电脑,将《怀疑之歌》上传至全球公共档案库,附言仅一句:
>“此文件无实际功能,请随意删除。建议睡前聆听,若做噩梦,说明你还活着。”
中午,我去医院探望一位“守夜者”成员。他因长期抵制共感渗透导致神经衰弱,如今已无法分辨现实与梦境。当我走进病房时,他正对着墙壁喃喃自语。
“你说……如果有一天,我们都变成了更好的版本,那现在的我们,是不是就成了该被淘汰的瑕疵品?”
我没回答。
我只是握住他的手,任由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。
那一刻,我没有向他传递任何情绪,也没有读取他的想法。
我只是在那里。
作为一个不完美的、会害怕、会犹豫、会犯错的存在。
静静陪伴另一个同样破碎的灵魂。
傍晚回家途中,天空忽然降下一场奇异的雨。水滴呈淡蓝色,落地即蒸发,空气中弥漫着类似烧焦蜂蜜的气息。气象局无法解释来源,社交媒体却炸开了锅??thousandsreportedhearingfaintlaughter,notmocking,notthreatening,but…curious。
我站在雨中仰头望去,云层深处似乎有光在流动。
像是一双眼睛,正在学习如何眨动。
我知道,他们还在观察。
我知道,考验尚未结束。
但我同样知道,只要还有一个孩子愿意吹跑调的歌,只要还有一人敢于在众人欢笑时默默流泪,这片星空就仍未沦陷。
我转身走向家门,湿透的衣角滴着蓝水,在地面留下一串断续足迹。
像一首未完成的诗。
像一场正在进行的反抗。
像生命本身??脆弱、荒诞、永不屈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