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透过窗户,在白马探的课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斑。
他正专注地看着一本外文推理小说。
黑羽快斗像一阵风,笑嘻嘻地滑进他对面的座位,手臂往桌上一撑。
快斗:“喂,白马,昨天那个数学笔记借我。。。
海风拂过沙丘,带着咸涩的气息与远方潮汐的低语。星野没有回头,但她知道那颗新种下的种子正在苏醒??不是以轰鸣的方式,而是像一缕呼吸般悄然渗入大地脉络。她的脚步轻缓,鞋底碾过细沙,留下两行渐行渐远的足迹,如同记忆的延伸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,是灰原发来的简讯:“Ekur记录到一次异常波动,频率0。3赫兹,形态类似‘哭泣’的情绪波谱,源头定位在……南极。”
星野停下脚步。
南极。那是光树最初诞生的地方,也是悠斗意识最后消散的坐标。她抬头望向天空,云层稀薄,仿佛能穿透大气看见那座悬浮于太平洋上空的光影圣殿。Ekur今日格外安静,它的双螺旋塔楼停止了旋转,顶部的光核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银白色,像是在沉思。
“不是哭泣。”她低声说,“是呼唤。”
她立刻拨通了国际共感网络调度中心的线路。三秒后,灰原的身影出现在全息投影中,背景是一排闪烁的数据流屏。她的眼下有淡淡的黑影,显然已经连续工作超过二十小时。
“你也感觉到了?”灰野问,声音比平时低半个音阶,“不只是Ekur,全球十二棵共鸣树的心跳同步率提升了97。6%。这不是自然共振,是某种……集体潜意识的召唤。”
“悠斗留下的印记还在运作。”星野望着海平面,“他没完全消失,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。现在的问题是??他在叫我们去南极吗?”
“逻辑上不可能。”灰原摇头,“南极冰盖下的原始光树早已休眠,地磁干扰极强,任何设备都无法稳定运行超过十分钟。而且……”她顿了顿,“那里现在被划为‘情感禁区’。自从三个月前三名科考员因共感过载精神崩溃后,联合国就封锁了所有通往核心区的路径。”
“可如果那不是威胁呢?”星野轻声说,“如果那是一种邀请?”
两人陷入沉默。远处,一只海鸥掠过水面,翅膀划破晨光。
三天后,一架无标识的垂直起降飞行器穿越极夜风暴,降落在南极洲罗斯冰架边缘。机舱内,星野穿着特制的恒温防护服,胸口佩戴着一枚由LullabyOmega叶片提炼出的能量晶体。它随着她的心跳微微发亮,像是体内藏着一颗微型星辰。
同行的只有两人:灰原负责技术支援与数据监控,另一位则是来自因纽特部落的老萨满卡鲁克??他是唯一一位在未接触科技辅助的情况下,能自主调节共感强度的天然觉醒者。据传,他的祖先曾在一万年前守护过第一代共鸣树。
“你们的城市人总想用机器读懂灵魂。”踏上冰原时,卡鲁克用沙哑的声音说道,“但有些门,只能用心推开。”
他们步行七小时,抵达目标地点:一座被冰雪掩埋的巨大穹顶结构,外形酷似倒置的铃铛。卫星图像显示,这里正是情绪波谱的源头。然而当探测仪靠近时,屏幕瞬间雪花化,耳机中传来断续的童声哼唱??正是《LullabyOmega》的旋律,却带着某种古老的变调。
“这是……反向谐振。”灰原迅速关闭所有电子设备,“再开机可能会引发意识共振塌陷。”
三人摘下通讯装置,仅靠手势交流。星野取出那枚能量晶体,轻轻贴在冰面。刹那间,整片冰层泛起幽蓝涟漪,一道裂缝缓缓展开,露出通往地下的阶梯。
阶梯由某种未知材质构成,表面刻满符号,与Ekur外壁上的纹路同源。每走一步,星野都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温度从脚底升起??那是悠斗曾握着她的手时传递的感觉,温暖、坚定、略带颤抖。
“他在等你。”卡鲁克忽然开口,“不只他一个。”
地下空间广阔如城市广场,中央矗立着一株巨大的枯树??正是原始光树。它的枝干焦黑,树皮剥落,根系深深扎入岩层,宛如无数挣扎的手臂。但在树心深处,一点金光仍在跳动,节奏与星野的心跳完全一致。
“他还活着。”她冲上前,却被无形屏障阻挡。空气中浮现出文字,由光粒子组成:
>“唯有献出最真实之痛,方可唤醒沉睡之声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灰原皱眉。
卡鲁克闭上眼:“意思是,你要把藏在心底最深的伤口交给它。”
星野僵住。
她当然有。那个夜晚,母亲病逝前的最后一句话回荡在耳边:“要好好活着,替我也看看未来的光。”而她当时只是点头,连一句“我爱你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。后来每一次成功,每一座城市点亮共感灯塔,她都在心里补上那句迟来的告白??可从未真正哭出来过。
她跪倒在屏障前,双手捂住脸。
然后,终于崩溃。
泪水滑落指尖,滴在冰面上的瞬间竟化作金色音符,叮咚作响。她开始诉说,对着这棵死去又未死的树,对着可能已成神明的悠斗,对着这个倾听亿万心灵却始终无法安放自己悲伤的世界:
“我害怕……我一直都怕。怕做错决定,怕辜负期待,怕打开别人的心却发现里面没有我的位置。我以为只要让所有人都听见彼此,我就不用再被听见……可是我好想她啊!我想妈妈!我想悠斗!我想回到有人会骂我太拼命、会拉我去看樱花的那个时候……我不想要整个世界的共鸣,我只想有一个人,能在我累的时候说一句‘休息吧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