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们痛哭失声,年轻人紧紧相拥,孩子们仰头望着,眼中映着星光般的泪。
而在最高处的槐树梢头,一只纸鹤缓缓展开翅膀,飞向月亮。
这一夜,所有人做了同一个梦:他们亲手把信交到了逝者手中,看着对方读完,微笑着化作光点消散。没有哀求,没有挽留,只有一句轻柔的“再见”。
当晨曦降临,山谷恢复平静。
伊万检查预警系统,发现所有异常信号全部消失。连那台老旧电脑也不再自动打印文章,档案柜深处的标签悄然褪色,最终只剩一片空白。
小念醒来后第一件事,是拿出彩笔,在墙上画了一家人:妈妈、她、姑姑站在彩虹下,爷爷坐在云朵上钓鱼。
“妈妈,”她仰头问,“我们以后还能看到他们吗?”
叶知微蹲下身,抱住她:“不能经常见了。但他们留给我们的爱,一直都在心里,就像春天藏在冬天的雪下面,等着被发现。”
小女孩点点头,跑去折了第九十九只纸鹤,挂在窗前。
那天之后,再无人梦见亡者归来。
也没有湿漉漉的纸鹤出现在窗台。
旅行作家的文章被人转载时,评论区多了条匿名留言:“你说的‘风的邮差’,其实是个女人吧?她教会我们,最深的爱,是学会放手。”
没人回复,也没人追问。
多年过去,丽江山谷成了旅游胜地,人们来此看极光、听风声、带走一只手工纸鹤作为纪念。学堂依旧开着,只是老师换成了年轻姑娘,讲台上总摆着一杯清茶,旁边放着本泛黄日记。
某年冬至,暴雪封山。
一名流浪汉误入山谷,在屋檐下避寒。半夜醒来,见一女子立于雪中,手中捧着一只发光的纸鹤,正轻轻吹气,送它飞向夜空。
他揉眼再看,人已不见。
唯有雪地上留下两行脚印,延伸至槐树下,尽头摆着一杯未冷的茶,和一张字条:
>**“今天,我也想写一封信。”**
>
>**“亲爱的爸爸:**
>
>**我过得很好。小念结婚了,丈夫是个画家,他们会有一个女儿,我答应教她折纸鹤。**
>
>**你不用再守着门了。**
>
>**该休息了。”**
流浪汉将字条揣入怀中,天明离去。
后来有人说,在遥远北方的极光之下,曾见一对男女并肩行走,身后跟着一群会飞的纸鹤,光芒照亮了整片荒原。
他们走得缓慢而坚定,仿佛奔赴一场迟来十七年的团圆。
而在地球另一端,某间实验室的保险柜突然弹开,一张空白磁盘自动插入读取器,屏幕亮起,浮现一行字:
>**“检测到高纯度情感信号,来源:中国?丽江山谷。”**
>
>**“是否启动回收协议?”**
鼠标静静悬停在“否”字上方。
片刻后,一只手按下确认。
整个系统轰然熄灭。
窗外,春风拂过,thousandsofpapercranesswayedgentlyinthebreeze,theirwingswhisperingsecretsonlyheartscouldhear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