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时候到公司的人越来越多,方娅挽着贺辛言的手有些僵硬了。
邹进真的是个很倔强的人,他愣是不信方娅和贺辛言是情侣。
三个人站在一起,如同复杂的三角恋关系。
苏离坐在这里都想下去帮帮忙了,但她怕下去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。
“你想我怎么证明?”方娅盯着邹进。
邹进鼓起腮帮子,他看了眼贺辛言,很坚定地说:“你亲他一下,我就信。”
方娅:“……”
要不是从小母亲教育她做人要礼貌,特别是姑娘家千万不要说脏话,她绝对。。。。。。
夜雨如注,敲打着“倾听之屋”的玻璃窗。苏离独自坐在灯下,手中握着一封未曾寄出的信??那是她写给父亲季建国的最后一封信。信纸边缘已被指尖磨得发毛,字迹却依旧清晰锐利,像一把缓慢推进心脏的刀。
她没有烧它,也没有寄出。
只是将它夹进母亲林秀英那本残破的日记里,轻轻合上。
手机震动,是联合国妇女署发来的行程确认:三天后启程赴日内瓦,峰会闭幕式演讲将在全球直播。她的名字已与多位国际人权倡导者并列,成为这场制度性反思的关键声音之一。
可她知道,真正的战场不在讲台,而在那些尚未被照亮的角落??在无数个深夜里听着丈夫咆哮的妻子,在心理咨询室中被贴上“情绪不稳定”标签的少女,在家族会议上被迫签署放弃继承权协议的女儿们。
她起身走到档案柜前,拉开最底层的抽屉。那里静静躺着一份未公开的材料:张某在审讯后期供述的录音笔录。起初警方以为只是例行交代,直到逐字转录才发现,其中提及了一个代号??“清源计划”。
>“……不是我一个人做的决定。上面有名单,每年更新一次。只要是‘影响家庭稳定’或‘拒不配合婚姻安排’的女性,都会被标记。医院、妇联、法院,都有人参与。我们叫它‘清源’,意思是清除隐患源头。林秀英就是第一批入选者……因为她公开反对季家送养女儿,还去教育局投诉过校长包庇季建国贪污。”
苏离的手指停在“贪污”二字上,呼吸一滞。
她从未听说过这件事。母亲当年确实举报过校长,但最终以“证据不足”不了了之。如今看来,那根本不是失败,而是被系统性地压了下来。
她立刻拨通伊莎贝尔的电话:“你还记得八十年代末教育系统的那起账目异常案吗?牵涉到市重点中学的基建拨款。”
“当然记得。”伊莎贝尔声音低沉,“当时查了一半就叫停了,负责人调职,资料封存。据说背后有人动用了政协关系网。”
“如果我能找到当年的财务记录呢?”苏离问。
“那你就能证明,你母亲不仅是因家庭矛盾受害,更是因为触碰了权力链条上的腐败节点。”伊莎贝尔顿了顿,“但这意味着你要挑战的,已经不只是一个父亲,而是一整个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。”
苏离望着窗外雨幕,轻声说:“我已经不怕了。他们用三十年让我沉默,现在轮到我说话了。”
第二天清晨,她驱车前往市档案馆。凭借律师身份和近期舆论影响力,她申请调阅1987至1990年间市教育局专项资金使用明细。接待人员犹豫再三,最终同意提供数字化副本,但强调:“只能看,不能拍,不能复印。”
她在阅览室坐了整整六小时,一页页翻查模糊的扫描件。终于,在一份名为《第三中学扩建工程资金结算报告》中,她发现了异常:一笔总额为四十五万元的款项标注为“教学设备采购”,实际收款方却是某私人建筑公司,法人代表姓张??正是当年协助季建国办理强制收治手续的心理科主任张某的兄长。
更令人震惊的是,付款审批栏赫然签着两个名字:
**季建国(市教育局副局长)**
**王振华(项目监督员)**
王振华?那个写下“林女士神志清醒”的主治医师?
苏离心跳骤然加快。难道他不仅曾试图救人,还曾参与反腐调查?那他的失踪,是否也与此有关?
她立即联系陈慧琳医生:“你父亲的日记里,有没有提过一位叫王振华的医生?他在教育系统做过项目监督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良久。“有。”陈医生声音颤抖,“我爸写过,王医生是他大学同学。两人私下合作收集证据,准备向上级纪委举报季建国挪用公款,并揭露其利用精神病院打压异己的行为。但他们还没来得及行动,王医生就被调往边疆支援,三个月后死于‘车祸’。我爸怀疑是灭口。”
苏离闭上眼,脑海中浮现出那张烧焦纸页上的字迹:“思想不纯,已做思想纠正。”
原来所谓的“纠正”,不只是剥夺话语权,更是肉体消灭。
她走出档案馆时,天空放晴,阳光刺眼。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近,在她身旁停下。车窗降下,露出一张熟悉的脸??李婉清的儿子,周正。
“苏律师,”他递出一只牛皮纸袋,“这是我母亲整理的老照片和旧文件。她说,有些事她一直不敢说,但现在,不能再瞒下去了。”
苏离接过袋子,手指微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