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代理人战争?这词汇,很贴切。”赤脚大仙道。
秦尧点点头,笑着说道:“我心里有数了。”
“那就好,远离这旋涡,对你来说必然是一件人生幸事。”赤脚大仙温声说道。
“大仙误会了,我没说要。。。
>“我爹临死前说……他不是不想带娘走……他是被族里人绑在祠堂柱子上……活活饿了三天……他没力气了……可娘一直等……等到头发全白……我也该来告诉她一声:爹没有丢下你。”
白灵读完,指尖微微发颤。她轻轻吹干墨迹,在册末添上:“陈氏夫妇,已录。”火光一闪,炉中升起一缕淡青色的烟,缭绕成一双交握的手形,旋即消散。
林小满端着一碗药走进来,放在案边。“姐姐,该喝药了。”
白灵点头,却不急着动,只望着窗外那棵老槐树出神。“你说,一个人的名字消失了,是不是就真的死了?”
“不会。”林小满轻声道,“只要还有人记得,他就还在。”
“可若连记得的人都死了呢?”
“那就由我们替他们记住。”她指了指《未名簿》,“你看,这本子里的名字,哪一个不是别人拼尽全力才留下来的?”
白灵笑了笑,接过药碗一饮而尽。苦味在舌尖蔓延,她却觉得踏实??那是活着的滋味。
正午时分,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,不疾不徐,带着某种刻意的克制。来者是个年轻男子,身穿粗布短褐,肩背竹篓,脸上有风霜刻下的纹路,眼神却清明如秋水。他在门槛前站定,从怀里取出一只破旧木雕鸟,翅膀缺了一角。
“我想记一个人。”他说,声音低沉但坚定。
白灵示意他坐下。“谁?”
“我姐。她叫柳芸。十年前,山洪冲垮了村子,她把我推上树,自己被卷走了。后来有人说看见她挂在下游的礁石上……可没人去收尸,都说她是‘克亲命’,埋了会招灾。”
他顿了顿,手指摩挲着木鸟的残翼,“这是我做的最后一个礼物,还没送出去,她就没了。”
白灵凝视着他,缓缓取出黄纸。“写吧。”
男子咬破指尖,一笔一划写下:
>**柳芸,生于甲子年春三月,卒于山洪之夜,享年十九。她救了我的命,却被世人遗忘。**
血字落纸刹那,铜炉火焰骤然翻腾,一道银光自炉心冲起,绕梁三匝,最终停在男子眉心,轻轻一点,似有温热流入脑海。他闭目片刻,忽然流泪:“我梦见她了……她说,她知道我一直活着就好。”
林小满翻开《未名簿》,郑重记录:“柳芸,已录。”
男子离开后,阿福匆匆赶来,脸色比往日更沉。“西岭那边来了个疯和尚,披头散发,口中念着‘劫火将至’,见人就说守莲殿供的是‘逆天之魂’,要放火烧庙。”
白灵不惊,只问:“他可是独自一人?”
“不是。身后跟着十几个村民,手里拿着火把和铁锹,说是怕咱们藏了邪祟,要掘地三尺查个明白。”
白灵起身,披上斗篷。“我去见他。”
“你疯了!”阿福拦住她,“万一他真动手怎么办?”
“若我不去,他们就会自己进来。”她望向殿中长明灯,“有些事,必须面对面说清楚。”
她提灯走出殿门,立于石阶之上。春风拂动她的衣袂,灯火在昼光中微弱却执拗地燃烧着。
那疯和尚果然已在百步之外,手持一根焦黑木杖,身上袈裟破烂不堪,额前系着一条褪色红绳。他指着白灵,嘶声吼道:“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?!你聚亡魂、纳怨气、逆生死之序!这是要引天罚的!”
白灵静静看着他。“那你告诉我,什么是生?什么是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