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沛礼又转过头去看门口那个男人,对方一句话没说,眼神满是哀恸,宛若一只濒死的动物。
这古怪的氛围到底是怎么回事?
文菁走到门边去,在闻晓的注视中将姜沛礼拉到了自己身后,随后她的手搭上门把手,暖色的光随着她的动作在闻晓面前变得越来越窄。
闻晓知道不能这样下去,他不能再保持沉默,他也不能无动于衷,他必须得做点什么。
在门快要完全合上的时候,闻晓将手掌插。进了门缝里。
门框和门挤压着他的指骨,他努力地将光的裂缝撕得更大些。
“文菁。”他叫她的名字。
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读音,文菁却感觉到他说的不是闻而是文字。以至于她都愣了一下,也就只那一下,光的裂缝被他完全撕开。
“可以和你说几句话吗?”他近乎哀求地说。
在一阵撕心裂肺的沉默后,他听见了近乎神明恩赐的回答:“好。”
“请在门外等一下。”门还在他眼前合上了。
即使公寓的走道上仍旧亮着灯,那扇黑门还是在他眼前合上了。
*
“你……”姜沛礼感觉很奇怪,他看着文菁神色如常的脸,想问些什么,又觉得这么做有些冒犯。
文菁看了他一眼,见他没有说话,她走进卧室,关上门,找出一张银行卡。出来时,文菁看了眼正在茶几上拆外卖的姜沛礼,想了想还是没问他想说什么,只是体贴道:“你饿的话可以先吃。”
“没关系。我等你一起吃吧。”姜沛礼听见门开的声音就看向了她,他觉得她心情不太好,说话时露出一个微笑,没有提出自己心中的任何疑惑。
“不用。我不饿。”她说完,客随主便地摆了摆手,转身向玄关走去。
姜沛礼的笑容凝固在脸上,但最后他还是没动。
是因为那个人,她才心情不好吗?说不好奇肯定是假的。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呢?
他们又到底是什么关系呢?
*
“你想和我说什么?”
公寓楼的会客室里,文菁背对着闻晓站立。
透明的玻璃外是灰暗的天空,雪落在地上,不多时已是白白一层。
“你记得我,对吗?”闻晓问。
他凝视着她峭拔的背,感到有一万只蝴蝶在体内乱窜。整栋公寓楼内都有暖气,所以她穿的很薄,高领的长袖针织衫下,蝴蝶骨若隐若现,背脊笔直流畅。
“你是?”她转过身来,表情淡淡。
室内的灯光照亮的她的全身,也戳破她的谎言。
这样轻薄如纸的谎话拙劣到有点搞笑,闻晓却笑不出来。她连骗他也不愿意多花心思了。
他问出了那个多此一举的问题:“你不想问我如何可以来到这里吗?不想问我是怎么认出你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