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迹歪斜,却透着倔强:
>“你们说的都是真的。
我是赵承志的学生,姓田。
当年他被抓走那天,我去送饭,看见审讯室门口扔着半张图纸,上面画的是卫星轨道校正算法。
我偷偷捡回来,藏了四十年。
现在我不怕了,儿子说我再不说,坟头草都齐腰了。”
>
>附件是一张扫描图,算法旁边有铅笔批注:
>
>**“此法可行,但需修正地球自转扰动。
若强行发射,偏差将达127公里。
??赵”
**
>
>而官方记录显示,1978年某次卫星发射确实偏离预定轨道百余公里,归因为“气象突变”
。
我们拿着这份材料去找当年参与发射的老工程师王伯南。
九十二岁的老人躺在病床上,听完我们讲述,突然挣扎着坐起,嚎啕大哭:
“我对不起赵老师啊!
我当时就知道有问题!
可领导说‘政治任务不容延误’,让我签字放行!
我签了……我就签了一次……可那颗星,最后坠毁在西伯利亚森林里,差点引发国际争端啊!”
他抓着我的手,指甲掐进肉里:“孩子,替我说一声对不起……给赵老师,给国家……”
我跪在他床前,重重磕了一个头。
那一刻,我终于懂了沈明昭那句“赎罪”
的分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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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月后,我们在北京举办了一场非正式展览,名为《沉默的刻度》。
展厅中央摆放着四十八个玻璃箱,每个箱子里是一件平凡物品:
-一双磨破底的解放鞋(董明远逃亡途中所穿)
-半块压缩饼干(赵承志狱中口粮)
-一根烧焦的计算尺(李允明授课教具)
-林知远用过的搪瓷杯,杯身印着“劳动光荣”
,裂痕处缠着黑胶布
墙上滚动播放普通人留言:
>“我爸是锅炉工,他说他们那代人,干活从不问奖金,只问‘这事对国家有没有用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