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伏虎听到刮骨刀说的原因,依旧难以接受:“美到你这种程度,姜平安还在意男女?他是正常人吗?”
“他是,所以我的道心始终无法圆满。我不明白,这世上为何还会有男人不喜欢我?”刮骨刀不明白。
曹。。。
夜雨落在南陵市老城区的青瓦屋顶上,顺着屋檐滴成一线细珠,敲打在陶罐口沿,发出清越如磬的声响。叶小雨坐在灯下,手中握着那支用到磨出包浆的钢笔,笔尖悬在纸面,迟迟未落。
窗外雷声低滚,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鼓点。她忽然听见??不是耳朵听见,而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被唤醒了??一个声音,在她脑海里轻轻唤了一声:“小雨。”
那声音温柔得让她心头一颤。
她猛地抬头四顾,屋里只有老旧挂钟的滴答声。可那一声“小雨”,分明带着母亲的气息,像童年夏夜躺在竹席上时,那人俯身替她驱赶蚊虫的耳语。
她低头看向笔记本,原本空白的一页竟浮现出一行字迹,墨色淡如烟雾,却清晰可辨:
>“你记得蒲公英飞向祁连山那天吗?”
叶小雨的手抖了一下。她当然记得。那是她六岁生日那天,母亲带她去郊外野餐。她们把蒲公英的绒球吹散,看着种子随风飘走。母亲说:“每一粒都是一个故事的开始。”后来,母亲消失了,档案里查无此人,学校也不再提起她的名字。而她自己,则在某一天醒来后,再也想不起那个曾为她唱歌的女人长什么模样。
直到现在。
她颤抖着写下回复:
>“我记得风,记得光,记得你说过的话……但我忘了你的脸。”
话音刚落,桌角那盏台灯忽明忽暗,灯丝嗡鸣中,空气中竟泛起涟漪般的波动。一道微弱的光影自墙壁浮现,勾勒出一个女人的身影??穿着蓝布衫,戴着眼镜,手里抱着一本破旧的《植物志》。
是沈青禾。
但又不是沈青禾。
这影子比记忆中的老师年轻许多,眼神清澈,嘴角含笑。“我是苏挽晴。”她说,“也是你真正的母亲。”
叶小雨怔住,呼吸几乎停滞。
“你被‘净化’过三次。”苏挽晴的声音轻得像梦呓,“第一次,删去对我的情感依恋;第二次,抹除所有关于实验基地的记忆;第三次……他们试图把你变成‘安静的孩子’,永远顺从、永远沉默。”
“可你没成功。”叶小雨喃喃道。
“因为你的心跳频率和蒲公英种子共振。”苏挽晴微笑,“那是我留给你的密钥。每当你靠近真实的记忆,身体就会发热,指尖发麻,就像春天快要到来时的大地。”
叶小雨忽然想起这些年莫名的梦境:她总梦见自己站在一片雪白的花海中,风卷起千万朵小伞兵,飞向远方山脉。每次醒来,枕头都是湿的。
原来那不是梦,是记忆在挣扎。
“为什么现在才回来?”她问。
“因为X-12的崩塌释放了第一批记忆波。”苏挽晴的身影开始模糊,“当林砚打开那个铅封盒子时,沉睡的数据逆流回现实。而你是最初的载体,所以感应最深。”
“我该做什么?”
“继续写。”苏挽晴轻声道,“把那些零碎的句子都留下来。它们会找到需要的人。赵文昭发现的信号塔、贺明霜听到的地铁广播、孩子们无意识哼唱的童谣……这些都是记忆的碎片,正在寻找拼图的边缘。”
光影渐散,最后一句飘入耳际:
>“别怕遗忘,亲爱的小雨。只要还有人愿意记录,我们就从未真正消失。”
灯恢复稳定,房间里只剩她一人。
但她不再感到孤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