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威对吐真丸半信半疑。
若是有吐真丸，还要刑部大理寺做什么，不过，瞧着纪潼严肃认真的表情，他没有制止。
田氏只盼着曹妈妈守口如瓶，多年忠仆，她相信曹妈妈为了两个儿子，能受得住拷打。
至于吐真丸，她自是不信的。
纪潼信念感十足。
既是吐真丸，就得让曹妈妈吐出点真东西。
她蹲身，凑近曹妈妈耳边，“说，是谁指使你？”
曹妈妈虚弱无比，被打的连话都说不出，嘴皮发颤，隐约发出的几个字音，大抵是没人指使，皆是她一人所为。
纪潼凑近听了半响，眉头深重。
她退后几步，“父亲，她招了，是安国公！”
曹妈妈怔住，目光混沌中还有惊愕，她招啥了？安国公可是纪家的死对头，她怎么能是安国公的人！
纪潼信誓旦旦，可田氏最清楚不过，曹妈妈入府二十多年，还是她嫁过来那年，买入府中的丫鬟，怎么可能与安国公有关系。
“胡闹，曹妈妈明明没开口，她何时说过受安国公指使，你莫要在你父亲面前抢功！”
纪威面容上露出些许不耐，曹妈妈是细作为一码事，纪潼胡编乱造更是另一码事。
他不容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妄图欺骗。
纪潼的目光平静有度，她站直，迎着所有人的质疑游刃有余。
“母亲，你有所不知，吐真丸威力强大，曹妈妈就算是皇家暗谍，也扛不住说真话，她刚刚全都招了。”
她语调加重，“曹妈妈潜伏在府上二十多年，主要任务就是加害府中子嗣，令纪家人丁凋零，除慧姨娘腹中的双生子，府中其他几位姨娘子嗣稀少，都与她有关！”
曹妈妈哆嗦的嘴皮子更抖了，她娘的，她真没说过啊！
她嗓子冒烟，啊啊的声响，倒叫纪威以为是被揭穿后的挣扎，
事关子嗣，容不得半点差池，纪威暂且让纪潼接着问，“岂有此理，她还说什么了，让她全都交待！”
纪威注意力在曹妈妈身上，他没有发现，田氏脸色煞白，险些没有站稳。
曹妈妈忠心却并非田氏心腹，府中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接二连三遭殃，曹妈妈不应该知道里面的阴私！
田氏心提到嗓子眼，这会也不管什么吐真丸，脑子里反复揣测，曹妈妈到底知道多少，她和安国公难道真有关系？
纪潼将田氏的不安收归眼底，她蹲身质问，“曹妈妈，你是如何加害府中子嗣，把你知道的，全部说出来。”
曹妈妈拽住纪潼的手，用力发声，解释她没有害过姨娘。
曹妈妈的嗓子不知怎么回事，吞了那吐真丸后，总觉得嗓子被卡住似的，说起话来有气无声。
纪潼认真听完她的“讲述”，站起来，一脸的痛心疾首。
“你竟给江姨娘的安胎药里放了麝香，在丽姨娘还没察觉到自己怀孕的时候，给她吃大寒的螃蟹和甲鱼，还在各位姨娘们侍寝后，给她们的房间里点不易受孕的熏香！”
江姨娘和丽姨娘都曾小产过，大夫诊断，她们没了的都是儿子！
纪威心脏不正常的跳动了下，猛地拔高声音，“立刻去几个姨娘的院中查！”
江姨娘的安胎药不好查，丽姨娘孕时的吃食，还是能问到的，还有各个院中的熏香，也能留下蛛丝马迹。
辛管家匆匆去查，很快问到丽姨娘当年怀孕时的吃食，还找到了慧姨娘院子里，几个月前侍寝后留下的熏香。
慧姨娘不喜欢熏香的味道，可主母送来安神利眠的熏香，她不用难免拂了主母的面子，故而每次开着窗户，熏香没有燃烬，便早早吹灭，留下了证据。
熏香每次都是曹妈妈送来的，慧姨娘哭着说完，捂起肚子越发后怕。
怪不得府里多年没有子嗣，纪威对慧姨娘肚子里，来之不易的双生子更加爱护。